相逢才知有缘 ——白明与白明的艺术

    1997年，是我艺术生涯的事业转折点。那一年，标竿拍卖公司正式转型为云河艺术管理顾问公司。带着艺术市场的全方位理念，我将过往经营的主轴由巴黎画派(赵无极、朱德群、毕费)及纽约情结(赵春翔、陈荫罴及丁雄泉)转向中国。带着国际市场的眼光，我相信开放的中国其

　　未来之星似乎隐藏在某处。

　　我先来到十里洋场的上海(家父曾在此住过一年)，水墨大师李可染、关良的名作幸运地被我寻获，当年海派大师程十发仍健在，中青辈的周长江、王向明都曾见面，于百年老店朵云轩买进一批版画，最后来到北京已是深秋。

　　琉璃厂有吴冠中彩墨及版画出售，物有所值；当时著名的“798”仍未成型，北京最知名的画廊大概就是四合院画廊；拍卖公司就属嘉德最具规模；我也去过潘家园、天坛、旧货市场。北京号称全国文化底蕴最深的地方，有文学家如胡适、鲁迅等在此地的遗迹；绘画巨匠如徐悲鸿、齐白石等都在此地生活、创作多年。当年没有F4，音乐、艺术的工作者身份认证不易。

　　相逢才知有缘，白明的出现开启了我对中国的理解，连结我们至今长达15年的友谊。第一次踏入白明的画室，我相信就如同1992年汉雅轩张颂仁走进张晓刚工作室，因为无法割舍任何一张画，只好全数买下。之后因为已答应华裔抽象大师朱德群的邀约，于9月1日赶往香港参加香港艺术馆为他举办的“大象无形”大型回顾展。飞机上想起白明的话：“做抽象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个情感的需求。”我心里虽笃定，但仍挂念没有任何知名度的白明作品能否在相对较成熟的台湾艺术市场找到知音。

　　当时台北艺术圈以常玉、赵无极、吴大羽等，或本土前辈大师如陈澄波、廖继春等为主流，内地画家则以水墨画家居多或罗中立的写实派，抽象画属于非主流。我首先测试几位重量级收藏家，当然陶瓷受到高度的瞩目，无论是资深陶瓷专家还是业余买家都喜欢，北京到台北零误差，全部作品都被当成宝贝带回家。油画呢?上世纪90年代白明的抽象油画，早就撇开内容的陈述，而进入一种神圣的形式。他以胶、砂土或茶渣相混合的作品，充满着圣洁的力度，有些则以象棋、筷子甚至纽扣、绳索等现成物创作成《物语》系列。这批作品在北京乍看时给我沉静、温润的直觉中充满想象力；后来在台北几乎都挂进了建筑师、设计师的工作室，展现出其超越时空的魅力。

　　隔年再到北京，白明带我展开艺评家之旅，我们拜访了他所熟悉的艺评家贾方舟、范迪安、翟墨、奚静之、易英、陶咏白、钟涵等，艺术家则有闻立鹏、刘巨德，那时候黄钢还在昆仑饭店“摆摊”，周春芽在中央美院画廊办个展，一张“绿狗”只要万元人民币就可带回家。20个人吃一顿饭也才300元，我们整天沉浸在艺术氛围下，记忆最深刻的是韩美林的赠画及对我的大力协助。

　　白明作品在1999年台北世贸中心举办的国际艺博会初露头角，我刻意将自己收藏的赵无极、朱德群、曾佑和、李仲生、陈庭诗等大师作品与白明并列，预展时多位台湾画坛大佬前来观赏，都对内地有如此前卫的当代抽象作品感到非常好奇。当时有对夫妇未曾谋面，表示非常喜爱但希望看完展场再来订购，结果两小时后再来，喜爱之作品已被预订，只好买其他作品，两人互相埋怨后悔未能当下预订，令人莞尔。

　　2009年6月，大陆当代陶艺展在新北市莺歌陶瓷博物馆展出，策展人是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他以“文思，物语”为主题展现大陆传统文化与当代思潮冲击下的陶艺创作面貌，白明以2007年创作的《管锥篇·隐语》排在首席展出，这是白明陶瓷作品第一次在台湾官方美术馆展出。

　　2010年，又是6月，白明正式踏上“既陌生又熟悉”的台湾宝岛，此次乃应徐莉玲主持的学学文创志业艺文空间之邀，以“云霭之白”展出油画、陶瓷及首次亮相的抽象水墨。当今白明已有全球一流美术馆的参展资历，但台湾的吸引力仍然后劲十足，尤其是一些已收藏他作品长达12年的藏家，盼望已久争相邀宴。来自“故乡”的热情，魅力十足。开幕式由“国策”顾问李锡奇代表致欢迎词，座谈会则由资深艺术家兼艺评家钟俊雄主持，台北画派卢怡仲最后语重心长地鼓励来听的上班族观众“超值的作品值得大家用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来收藏”。展出期间有位收藏家接受设计师建议买下了20件陶瓷作品；罗芙奥最大股东则买下多件抽象水墨；新光、普腾多位企业家都有斩获，白明旋风再度震撼台北艺术圈。

　　白明自从1993年正式获奖出道，至今得奖无数；进入21世纪后，展览邀约的单位从地方级美术馆跃升为国际知名的一流美术馆；他所编辑出版的书也超过30册。白明的抽象油画从1997年进入台湾市场赢得众多艺评家的一致赞誉，如李锡奇、陆蓉之、钟俊雄等；收藏他作品则以建筑师及设计师居多。拍卖公司佳士得也曾多次主动征件拍卖。至于陶瓷、生活陶因人见人爱，藏家超过百位，其中最特别的应是慈济证严法师。陶艺作品，如2001年创作的《参禅·形式与过程》收藏于台湾知名的敦煌书局；2007年创作的《管锥篇·隐语》则收藏于三采印书馆；抽象水墨是白明较新的表现形式，2010年在台北展览时，则被思源基金会收藏，将来可能置放于上海总部。

　　白明如今已是全球知名华裔艺术家，比起当年旅法(法国)的赵无极、朱德群，旅意(意大利)的萧勤、霍刚，成绩不遑多让，期待他能精益求精，为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贡献更多的力量，也坚信他必将成为华裔艺术家的新一代典范人物。

                                                     (作者系台湾著名艺术市场研究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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